第11章：颜料中的杀意与交错的身影

　　“幽灵（PHANTOM）？”园子吓得躲到兰身后，声音发颤。
　　“保安先生……”兰捂住嘴，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忍。
　　和叶紧紧抓住平次的手臂，脸色发白：“又是……杀人事件？”
　　森谷教授脸色难看至极，立刻指挥工作人员封锁现场，报警。米花市警视厅的目暮警官很快带队赶到，看到这熟悉的“死亡组合”——毛利小五郎、柯南、星见铃、服部平次，以及地上的尸体和那诡异的涂鸦，顿时感到一阵头疼。
　　“死者山本茂，美术馆夜班保安队长。”初步勘查后，高木警官汇报，“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半小时内。死因……疑似中毒，具体需等法医解剖。体表无明显外伤。”
　　“中毒？”目暮警官看向那幅被涂鸦的画作和散落的画笔，“那个‘幽灵’是什么意思？凶手留下的签名？”
　　服部平次蹲在尸体旁，仔细观察死者抓挠胸口的动作和指甲缝：“指甲里有少量织物纤维和……颜料碎屑？他死前似乎很痛苦，拼命抓挠，可能接触到了毒源。”
　　柯南的目光则死死锁定在那几支散落的画笔上：“画笔的颜料……和画上涂鸦的红色颜料，看起来是同一类型。而且，”他指向画布边缘，“涂鸦的颜料明显覆盖在原有画作之上，但笔触……非常狂乱粗糙，和原作的风格技法完全不同，像是……临时起意或者故意伪装。”
　　星见铃没有靠近尸体和画作。她站在稍远的位置，升级的“音轨”全力运转，如同无形的雷达扫描着整个展厅。她的指尖轻轻搭在伪装成MP3的装置上，感受着声波反馈的细微震动。除了人群的恐慌低语、警员的脚步声，她还捕捉到一些极其微弱、不和谐的频率——来自展厅角落的通风管道？还是……
　　她的目光扫过展厅。内部预展的宾客不多，除了他们一行人，还有几位艺术评论家、收藏家，以及美术馆的几位高层管理人员。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震惊、恐惧或焦虑。森谷教授正一脸凝重地和馆长低声交谈。一位穿着深蓝色套裙、气质干练冷艳的女性法医——枪田郁美，也作为特邀嘉宾在场，此刻正冷静地戴上手套，准备初步尸检。
　　“枪田前辈。”星见铃走过去打招呼。
　　枪田郁美抬头，冰蓝色的眼眸锐利依旧：“星见同学。又见面了。”她蹲下身，熟练地检查着死者口鼻、瞳孔和颈部皮肤。“典型氰化物中毒症状。毒物入口可能性大。指甲缝里的颜料……”她用镊子小心提取样本，“需要化验是否含毒。”
　　“死亡时间能精确些吗？”星见铃问。
　　“根据尸温和僵硬程度，”枪田郁美看了看表，“初步判断在30到45分钟前。也就是预展刚开始不久。”
　　星见铃心中迅速计算。预展开始，人流分散到各个展厅。山本茂作为保安队长，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个相对偏僻的现代展厅，本身就有些奇怪。
　　“目暮警部！”一个鉴识人员喊道，“在死者口袋里发现这个！”他递过来一个透明证物袋，里面是一个小巧的、造型独特的金属徽章，上面雕刻着一支画笔和调色板的图案。
　　“这是……‘自由画师协会’的成员徽章？”森谷教授走过来，辨认后惊讶道，“山本队长怎么会有这个？他并不是画家啊！”
　　“自由画师协会？”星见铃立刻捕捉到这个信息点。
　　“一个比较松散的非营利组织，”森谷教授解释，“主要是一些未签约画廊的独立画家交流的平台。山本队长……似乎对绘画有点兴趣，但没听说他加入协会啊？”
　　线索开始交织。死者身上的协会徽章，散落的画笔，画布上的涂鸦，指甲里的颜料和纤维……
　　星见铃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幅被涂鸦的巨大抽象画。涂鸦的红色颜料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粘稠。她启动“音轨”的增强扫描模式，集中分析画布区域的声波反馈。除了画布本身的震动，似乎……还有一种极其微弱、有规律的、如同心跳般的脉动？非常微弱，几乎与环境噪音融为一体。
　　她的心猛地一跳。这感觉……似曾相识！
　　就在这时，一个穿着美术馆保洁制服、戴着口罩和帽子的身影，推着清洁车，低着头，快速地从展厅门口经过。那身影略显瘦削，动作却异常利落。星见铃的“音轨”瞬间捕捉到一丝特殊的、几乎被掩盖在清洁车轮滚动声下的、高频电子信号的余韵！
　　“站住！”星见铃厉声喝道，同时身形如电，疾风般冲向门口！
　　那保洁员身体一僵，非但没有停下，反而猛地将沉重的清洁车推向追来的星见铃，自己则转身向消防通道狂奔！
　　“拦住他！”服部平次和柯南立刻反应过来！
　　星见铃面对撞来的清洁车，脚步没有丝毫停顿！惊人的运动神经在此刻爆发！她脚尖在光滑的地面一点，身体如同灵巧的雨燕，一个轻盈流畅的侧空翻，精准地越过车顶，落地后速度不减，首追那道消失在消防通道门后的身影！
　　“好……好厉害！”和叶看得目瞪口呆。
　　“小铃的运动神经……果然超强！”兰也惊叹道。
　　消防通道内光线昏暗。星见铃紧追不舍，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响。前方身影速度极快，显然也受过训练。两人在楼梯间展开追逐！星见铃的“音轨”锁定了对方奔跑的脚步声和衣物摩擦声，如同最精准的追踪器。
　　“你跑不掉！”星见铃低喝，在对方即将冲出底层出口时，猛地掷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玩意儿——那是她制作的简易磁吸干扰贴！
　　“啪！”干扰贴精准地吸附在对方后腰！一股微弱的电流瞬间释放！
　　那人身体猛地一颤，动作出现瞬间的迟滞！星见铃抓住机会，一个箭步上前，右手如电探出，抓向对方肩膀！
　　然而，对方反应也极快！猛地一矮身，同时反手一扬！一把粉末状的东西劈头盖脸洒向星见铃！
　　星见铃瞳孔骤缩！立刻屏息闭眼，同时身体向后急退！粉末带着刺鼻的气味，是石灰粉！
　　趁着这瞬间的阻碍，那人撞开消防门，冲进了美术馆后巷，跳上一辆等候己久的无牌摩托车，引擎轰鸣着绝尘而去！
　　星见铃追出后巷，只看到摩托车消失在街角的尾灯。她摘下挂在头发和肩上的石灰粉，眼神冰冷。刚才近身的一瞬间，她看清了对方帽檐下那双眼睛——冰冷、警惕，绝非普通保洁员！而且，对方后腰被磁吸贴触碰的位置，衣物下似乎有硬物的轮廓……像是武器或者通讯设备。
　　她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磁吸贴。干扰贴的微型电极上，除了衣物纤维，还沾着一点……极其微小的、半透明的凝胶状物质。和在学园祭仓库、黄昏别馆酒窖发现的东西，如出一辙！
　　回到展厅，目暮警官脸色凝重：“让他跑了？”
　　“嗯，有接应，很专业。”星见铃沉声道，将磁吸贴交给鉴识人员，“上面有残留物，和之前几起事件发现的特殊凝胶可能同源。”
　　“又是那种凝胶？”柯南和服部平次脸色一变。这几乎成了组织外围活动的标志物！
　　“星见同学，你刚才说画布有异常？”枪田郁美走过来问。
　　星见铃点点头，走到那幅巨大的抽象画前。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，她拿出一个特制的高频声波发生器（博士实验室的“小玩具”之一），对准涂鸦的红色区域，启动了特定频率的短促脉冲！
　　嗡——
　　一阵低沉的蜂鸣响起。
　　紧接着，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！画布上那大片鲜红的、仿佛未干的“涂鸦”颜料，竟然如同活物般，开始微微地、有规律地蠕动起来！仿佛下面隐藏着无数细小的生命！
　　“天哪！那是什么！”园子失声尖叫。
　　“颜料……在动？”兰也感到一阵寒意。
　　“不是颜料在动。”星见铃关掉发生器，声音冷静得可怕，“是颜料下面覆盖的东西在动。”她戴上鉴识手套，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薄刃工具，轻轻刮开一小块蠕动的红色“颜料”。
　　粘稠的红色物质被剥离，露出了下面——密密麻麻、正在疯狂蠕动的、血红色的线虫！它们被包裹在那种透明的凝胶里，凝胶隔绝了空气，延缓了它们的死亡，而高频声波的刺激让它们产生了剧烈的反应！
　　“呕……”有人忍不住干呕起来。
　　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目暮警官脸色铁青。
　　“是嗜血线虫，”枪田郁美强忍着不适，冷静分析，“一种罕见的寄生虫，接触皮肤或伤口能迅速钻入人体，分泌剧毒和抗凝血物质，导致快速死亡和……血液被吸食的假象。山本队长指甲缝里的颜料碎屑和纤维，恐怕是他在死前剧痛抓挠画布或自己衣服时沾上的，凝胶里包裹着虫卵或幼虫！他真正的死因是寄生虫入侵并发的中毒和失血性休克！涂鸦的红色颜料，是为了掩盖下面这恐怖的景象！”
　　真相如此残忍而诡异！凶手利用特制的凝胶包裹虫体，将其“画”在（或者说“贴”在）画布上，再用红色颜料覆盖伪装成涂鸦。死者山本茂不知为何接触到了画布（可能是检查异常），导致寄生虫侵入体内，最终毒发身亡，死前痛苦地抓挠，指向了画作！
　　“所以‘幽灵（PHANTOM）’是指……”服部平次恍然大悟，“指代这些看不见的、致命的‘幽灵’寄生虫？”
　　“恐怕不止如此。”星见铃的目光扫过森谷教授和脸色惨白的美术馆长。“山本队长口袋里的‘自由画师协会’徽章，那个逃跑的‘保洁员’，还有这种特殊的凝胶和组织惯用的手法……这不仅仅是谋杀，更像是一次精密的、带着恐吓和某种目的的行动。‘幽灵’也许还有更深层的含义。”
　　美术馆内一片死寂。价值连城的艺术品沦为恐怖杀人的道具，无形的“幽灵”阴影笼罩着所有人。星见铃颈间的银铃，在凝重的空气中，仿佛无声地闪烁着警惕的寒光。